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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，揚揚漫漫的大雪。
十字街口。她往北走，去永和大王。站在沒有交通燈的馬路中間，看兩向車流。不得不止步等候。
她扭頭右看，他往南走，跟她踩在同一條延伸的沒有盡頭的白線，向右看。一束車燈劃破雪幕，不集中的微弱燈光打在他的臉上，狹長鳳目，少年線條棱角的臉。瞇著眼，望向自己的方向。
泡沫劇式。一瞬間像幾米簡單描畫的唯美意境。
真實的邂逅。
三年半的單相思，女子拿筆寫出滿分卷子的手，開始描畫夢里出現的側臉。
在此之前就暗戀已久的鄰班少年的名字，總是以負面通報出現在學生大會上。
和自己兩極的性格才最能吸引情竇初開，涉世未深的乖乖女。
不羈。桀驁。叛逆。輕狂。意氣。
他的充斥著暴力，搖頭丸，渾濁空氣，混亂燈光的世界，讓她從來看著書本和黑板的眼，看見了另一個世界。
充斥吸引和快感。
那雙只會畫出數學符號，書寫英文字母，勾畫滿分作文的手開始輕輕畫眉，細細描唇。
還是沒有和他說過話，連朋友也不是。但是衣著語言卻以他身邊出現的女子為風尚。
打聽來QQ號。在網上用緊張而顫抖的手打出輕佻的文字。
做我女朋友吧。
好。
第一個情人節，正式約好見面。
雪很大，在溫暖的咖啡廳見。有情調的預想。
打了車。路上因為大雪堵塞。
停在某處花店門口下車步行。踩著攢了兩個月伙食費買的奢華水牛皮小靴的右腳剛伸出車門，他摟著捧著花的女子走出來。
還好沒有見過面，視頻也是模糊。
僵硬的下車，不知道是怎樣像個巨大的行走笑話，沿著來時的街往回走。
臉上的妝是出門后，躲在快餐店里畫的。家長為了她一落千丈的成績著急，卻不知原因。
她把所有的化妝品和偷買的準備見面的衣服藏在書柜最下面。沒有人知道街頭上那個化了妝的妖冶女子是誰。
來到初中學校，看著優生展示欄的學弟學妹的照片，終于第一次哭花了妝。
自己曾經頓足這里看著自己的照片傻笑。
高二的寒假，哭了一個月。
開學后半學期，行尸走肉。丟了三年半的課本，怎么撿。戀了三年半的人，怎么忘。
不會再化妝，卻總是沒了心思在學習上。心安理得的當差生。習慣了。
早已忘了當優生時的滿足感和老師給的贊許目光。
上課睡覺，只有這樣才不會總是滿懷愧疚感的看著老師惋惜的目光。
高三過了。高考結束。
看見家長白了又染的發。
第一次面對自己的過去。已經沒了的喜歡，是一個不用刻意隱藏的疤。第一次哭的像一年半前情人節那樣慘。
高考完一周，藍色的小喇叭閃動。
加我。我是XX。
點拒絕。理由：你是？ 沒什么印象。
之前就知道，快要高考的時候他就跟談得最久的女人分手。
她雖墊底，卻還是名校生。
他知道帶個這樣的女友，很有面子。
把QQ卸載。把化妝包刨出來呈給父母。
不能辜負他們的蒼老。坦白曾經的迷途和叛逆。
復讀的一年，沒有日夜，心里除了學習，什么都裝不下了。
本來以前根基牢靠，天資聰穎，老師也很喜歡幫助上進的差生。咖啡喝了不知道多少包。情人節的冬天是在教室里自習。
破天荒寫了一篇文，只有一句話。撕掉。學習。
終于，一年后，穩進了二本一。這也算對得起自己了。
畢竟，耽誤了自己，要付出代價。從小上重點的夢想還是未能實現。
復讀那年情人節，她在紙上寫下了一句對他說的話：對不起，我還記得你，只是屬于你的時代，翻過去了。
我已經沒有那顆不顧一切喜歡你的心。對自己對父母的責任讓我再也沒有堅持的勇氣。
你不是可以陪我走下去的人，那天砸碎的化妝鏡，是給自己的分手禮。
褪盡輕狂喧囂，只是尋常過往。
我不是天使，能拯救自己，但是卻改變不了你。
你是一個時代，潑滿了濃墨重彩。囂艷片段，斑駁記憶，腐朽了的青春。
但是翻過去以后，只是空白。
這是身邊的故事。雖然情節在各種小說中已經看過太多，但是真的演繹故事的人，卻是承載著太多的掙扎。
青春時犯了錯并不可怕，但是自己要有面對并改正的勇氣。
直面過去，才有創造未來的勇氣。彌補過失，才有改寫人生的機遇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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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于 2011-3-1 04:22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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