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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是那么那么的愛著你。
這是我寫給安妮情書里最經(jīng)典的一句話。我認(rèn)識安妮9年，從小學(xué)到初中再到高中，一直是一個班。安妮長得玲瓏剔透，用老槍的話說有一種魔鬼的力量。初一時，隔壁班的好幾個男生給安妮寫情書，結(jié)果全被安妮丟到了垃圾桶里。老槍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喜歡安妮的事情也只有老槍一個人知道。老槍說憑我和安妮9年的交情，情書應(yīng)該不會被她扔掉。在老槍的大力支持下，我寫了生平第一封情書，其中，便用了這句我是那么那么的愛著你。因為老槍說當(dāng)初那些男生的情書之所以被扔掉，是因為他們寫得不夠深刻。
老槍把我的情書放到了安妮的書包里。然后，告訴安妮說她的書包里有只小狗。安妮不信，打開書包一下子看到了那封信。然后，我低著頭，假裝看書。好久，我沒聽見安妮撕信的聲音。我用眼睛偷偷瞄了瞄安妮。安妮低著頭，臉頰緋紅，真是傾國傾城。安妮整整書包，若無其事地做作業(yè)。我看了看老槍，老槍跟我做了個鬼臉。
這些情節(jié)是16歲的記憶畫面。我以為，安妮的輕輕拒絕，也許是為了讓我更加瘋狂地愛她。
我記得拍畢業(yè)照時，我們一大堆人站在學(xué)校中間，老槍站在我的身旁。大家都被高考壓得沒有一點(diǎn)笑容。攝影師讓我們喊“茄子”，結(jié)果老槍大聲地喊了聲“騾子”，然后，全班笑得不成樣子。畫面就在那一瞬間定格。畢業(yè)照洗出來。我看見上面的安妮玉唇輕啟，淡淡一笑。我把畢業(yè)照上安妮的照片剪下來，放在錢包里。后來，老槍和我考到一個城市，只不過一個在南，一個在北。
一天老槍來學(xué)校看我，我和他沿著操場邊走邊說。老槍說很懷念以前的日子。最后，老槍問我是不是還想著安妮。
我輕輕一笑，望著遠(yuǎn)處，記憶無敵。
高考后，便沒有見過安妮。只聽說她去了廣州。我和老槍問了很多人，都沒有得到安妮的消息。老槍說有些人只在你生命里一閃而過。我想是的。可我知道，有些東西可以慢慢忘掉，有些卻不能。
２
阿若對我說，我會永遠(yuǎn)愛你的。我輕輕推開她的手說，別說永遠(yuǎn)，千萬別說。
老槍說忘記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喜歡另一個人。在我試著忘記安妮的時候，阿若對我說她喜歡我。阿若是美術(shù)系的女生，聰明心細(xì)。畫筆輕揮，一幅好畫便在宣紙上緩緩展開。我想她的愛情也應(yīng)該這樣。要不，好得如同一幅絕美絕美的畫，要不，是扔在垃圾桶里的一團(tuán)廢紙。我很寵著阿若，我把這些年對安妮壓抑的愛全部給了阿若。阿若說這輩子遇見我，是她莫大的幸福。
只是舊情難忘。夜闌人靜，安妮的一切縈繞不斷。錢包里放的照片仍然是畢業(yè)照上剪下來的安妮。我想阿若是我的右心房，安妮是我的左心房。每每想起往事，左心房連著右心房，隱隱作痛。16歲的情節(jié)畫面總被記起。安妮玉齒輕啟，臉頰緋紅的美麗，阿若真情單純，至死不渝的愛戀，像兩條線纏著我。讓我不敢往前邁出半步。
舊愛如一杯酒，越陳越濃，多年不啟，香味不散。
３
那個晚上，我和老槍一人抱著一瓶白酒，對喝。
喝到面紅耳赤，話就多了。我對老槍有一句沒一句的，如果還能遇見她，就算眼淚化成泛濫的雨，也愿意困在其中，死在往事里。
老槍沒有答我，只是舉起酒瓶，說喝。我有點(diǎn)生氣，怨他不解風(fēng)情。老槍笑，你有沒有想過，愛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有結(jié)果呢?不追求結(jié)果的愛就不會有盡頭的一日。我哭笑不得，說我又不是唐僧，你怎就成了如來。老槍望著窗外，緩緩地說，哥們兒，我也戀愛了。
我把嘴里的酒噴了一地。我望著老槍一本正經(jīng)的樣子說，不會吧，你也動情了?
老槍說，她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，唱歌很好聽。我看著老槍的眼里盛滿了甜蜜和喜悅，一如當(dāng)年暗戀安妮的我。
老槍很少再來找我，只是偶爾打個電話。期末考一天一天逼近。閱覽室、教室整天都是人。我望著書本上的條條符符，心里一片凄涼。阿若每天跟著一干人出去寫生，興高采烈的。我仿佛屬于另外一個世界。我一個人孤獨(dú)地站在一旁，看著別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。我一個人黯然神傷。我想起那些青草歲月里的點(diǎn)點(diǎn)滴滴。一個人難過得心痛。
再次接到老槍的電話。我聽見老槍嘶啞的聲音。老槍在一旁低低地抽泣，聲音隱忍壓抑。我忽然很想抱抱這個老朋友。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便是老槍。老槍在我面前總是笑呵呵的，很少見到他不開心。我想也許每個人表達(dá)自己的方式不一樣吧，我忽然覺得對我來說老槍比安妮還要重要。
在老槍的宿舍，我知道那個女孩是如何收獲老槍的愛情，又如何拋棄老槍的真心。老槍的傷心欲絕，讓我忽然很懼怕愛情。我想起安妮和阿若，竟也淚水輕輕翻落。
愛情如同煙花，剎那美艷，留下一地的凄涼。
4
長長的來路，阿若一直陪著我。我真想對她說，如果可以，讓我的愛化作空氣，永遠(yuǎn)與你同在。
然而，我抱著阿若，說的卻是，阿若，對不起。我心里有個女孩，一直沒忘。
阿若靠著我的肩膀說，我知道，是你錢包照片上那個女的吧!她的美，我無法比擬。不過，我愛你。我擁緊阿若，眼淚濕透阿若的肩膀。我知道，安妮的一切像深埋在我心里的竹子，砍掉一節(jié)，長出一節(jié)。可是，我知道有些東西我必須放棄。緣于阿若，對于安妮。
安妮結(jié)婚了。在婚禮上，我見到了安妮。安妮穿著潔白的婚紗奔忙在人群中。我和幾個老同學(xué)坐在一塊。安妮看誰都是滿面春風(fēng)。老槍低著頭，喝著悶酒。我坐在那兒，僵僵的。
阿若說，其實(shí)，你不該來的。我沒有說話，我慌忙端起酒杯。一滴眼淚墜入里面。我一飲而盡，火辣的烈酒順喉而入。老槍一直沉默著。我們都在想一些東西。那些逝去的往事，記憶。喜慶的日子，是別人的。
婚禮半場，我拉著阿若走了出來。阿若輕輕地對我說，人家都結(jié)婚了，你還想怎么樣啊?我搖頭不語。
走著走著，眼淚竟不由下來了。原來對于愛情，每個人都是脆弱的，男人也不能例外。
阿若抱住我，我心里有些東西瞬間倒地。
阿若在我耳邊輕輕低語，我的愛，沒事的。沒有了初戀，你還有我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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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11-1-31 04:36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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